树生看了看时间,此时也快到楠姐的下班时间了,于是他从白线上下来,开始向如今的家走去。
路过可怜家的小卖铺时,树生听到有人在叫他。
“如月崽~”
发声处在小卖铺的柜台,柜台内坐着一个年迈的老妇人。
那是小卖铺的店主,同时也是折部可怜的外婆。小的时候,最常给树生和树花糖吃的就是这位老奶奶了。
“外婆好。”于是树生过去打了个招呼。
虽然老奶奶不是他真正的外婆,但是姐姐和树生打小就这样称呼她。
听了树生的话,外婆的脸拧开皱纹笑了起来。她用那戴着老花镜都还眯得只有一条缝的眼睛,拼命地想要把面前的人看清,她一边看一边絮絮叨叨地说道:
“哎哟如月崽...外婆已经好久...好久好久都没见到你啦。这么多年你都去哪啦?快快快,快进来坐坐,快进来进来坐坐吧。外婆留了好多的糖...满满一罐子的糖...哎哟...每次想见如月崽的时候,我都往里面放一颗呐!你看,都已经有那么多啦...外婆真的是好久...好久好久都没见到你啦...”
说着,她伸手想要抱一下面前的人。然而她的视力实在是太差,不光是认不清眼前的人,就连距离都看不清啦。她伸出手来摸索了一番,两番...却怎么也摸不到如月树生。
其实外婆的手离树生并不遥远,只要树生前进一步,外婆就能抱得到他。
可是...
可是树生不想让外婆失望。
他不想让这个将他错认成姐姐的人在拥抱到他以后...变得失望。
哎呀外婆你认错了,我不是“如月崽”是“树生”啊。
你从来都只管姐姐叫“如月崽”的...而我,虽然也曾被你喜爱,可我至始至终就只是“如月崽的弟弟”...
我是“树生”啊...
——心中虽然大声说着这样的话,可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...
“外婆,我刚运动完,现在身上好脏的啦...”
“外婆,我长了蛀牙吃不了糖~等我牙齿好了我再来吃吧?”
“外婆...谢谢你。”树生苦涩地笑道,“我最喜欢的就是外婆了~”
......
(这是一段关于某个乖巧女孩的小插曲。)
“今天明明是树生的生日...可是我却还是没能跟他好好地说上话...”
从枕头与脸的缝隙之中,女孩的声音轻轻地泄出。
此时此刻,她正面部朝下地瘫在自己的床上,活像个气被抽光的娃...我是说活像个气被抽光的气球那样。
“树生...”口中默念着自己所思之人的名字,女孩紧紧地搂住了枕头,“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你走出姐姐离去的阴影...我要怎么办才能让你变得开心起来?”
这几年来,自己明明以各种方式做了好多的努力...
同学们讨论树花的事情时,她会悄悄过去“嘘嘘嘘”。知道树生吃不下饭,她就经常从店里带些零嘴给他。下雨天的时候,她总会多带把伞,就为了让变得迷糊的树生不要淋雨回家。
可是树生却一直拒绝她的好意...
悄悄放进他抽屉里的零食,他从来就没有动过。不管雨下得多大,树生都会硬着头皮冲进雨里。
女孩现在甚至都不知道树生住在哪里,自己上一次去拜访如月宅邸,想要给树生带去自己“不小心多做了”的咖喱时,她发现那个家已经没有人息。
树生...树生...唉...树生...
女孩轻叹了口气。
但随即她就摇了摇头。
不行不行不行...要是连自己都失去信心的话,那么谁还能帮助树生呢?
这样想着,女孩给自己打了好大的一口气。
自己今天不就有所收获吗?
今天树生对自己说了话了!
他说“不要紧”。
虽然很短...但这不就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开始吗?
女孩从床上撑起身来,重新站上实地之后,她感觉自己再次充满了勇气与信心。
“如月崽~”
——就在这时,她听到楼下传来这个声音。
咦?这是外婆叫树生的姐姐的声音。可是...可是树花姐姐她不是已经...
女孩连忙趴到窗口向下望去,下边所站那人既在她的意料之外,又在她的惊喜之中。
是树生!
树生怎么来了?他会是...他会是来找我的吗?不不不、不对我在想什么呀!现在我要赶紧下楼才对呀!呀!不行,不行不行不行!我现在都没穿内衣!真是的,我为什么要一回家就脱掉内衣嘛!内衣...内衣内衣内衣!内衣在哪里?找到了!唔...可是身上这件衣服好大好宽...穿着这件衣服去见树生会不会很怪?他会不会觉得我是在家就很随便的女孩?
......
离开的时候,外婆交给了树生一些东西。
“如月崽啊...前段时间你家一直没有人,邮差就在我这存了这些东西。喏,这个,这个,还有这个,如月崽你都带回家去吧...”
“好的外婆,谢谢你...”
“真是的,跟外婆说什么谢,外婆最喜欢的就是如月崽了。”
说完这番话后,外婆将一堆信件和传单交到了树生的手上。
今天已经很晚了...等到明天再把这些东西送回母亲所在的那个家吧...
这样想着,树生一边走着一边翻阅起了手中的东西。
在这堆东西之中最多的就是商业传单和报纸,可以称得上信件的东西几乎没有。母亲似乎很少有可以通信的朋友,树生好不容易找到一封信件,却发现那是家里的账单。
这是一份已经被报销的账单...上面显示了如月家上个月的开销,或者说母亲一个人的开销...
各种各样的奢侈品,令人瞠目的酒水消费,还有维持如月宅邸水电的供费...每一笔开销都不是个小数目,然而,这一切却都被一家叫作“如月公司”的公司给报销了。
如月树生不是第一次收到这样的账单,他曾想借着账单顺藤摸瓜地找到父亲。然而,除了一个空壳公司和一帮只会在公司里混吃等死的人以外,如月树生什么都没找到。
继续往下翻,如月树生一如既往地在账单里看见了那笔庞大的医疗费。
树生一直觉得很怪,如月家到底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笔的医疗开支。他曾以为母亲是去做美容手术了...然而母亲的美貌却从未有所变化,只是自然又长久地保持着年轻与美丽。他也曾以为母亲是患了重病...然而母亲虽然酗酒又作息不良,身体却意外地健康,树生曾在偷看母亲的体检单时确认了这件事情。
所以...到底为什么会花这么多钱呢?树生对此一直都是百思不得其解。
然而,就在今天,就在下一封信里...
树生得知了一个足以震撼整个小镇的秘密。
“您好,尊敬的如月女士。您在我院所存留的,关于患者如月树花的医疗费用已经不足,请您尽快往账户内充值...”
......
(这是一段关于某个乖巧女孩的小插曲。)
“呜...好疼...救命...”
女孩抱着自己的脚哀嚎道。
就在刚刚下楼的时候,因为跑得太快,她的小脚趾被墙角给撞到!
那可真是生命不能承受之痛。脚趾挨上重击的那一刻,女孩踉跄了几步,最终还是呜呜地在地上躺倒。她把自己蜷成一团咕噜咕噜地滚到角落里,哼了一声便不再动弹,就像海狮在闹别扭一样,留给我们悲伤的后背。
等到女孩终于撑起身来走到柜台的时候,如月树生早已不见身影。
“真是的...外婆你怎么不留一下树生嘛!”
委屈的眼泪一下子就全出来了。
就连刚刚都没那么难过的说...
......
千世町医院是千世町的医院,这点顾名思义。
在医术与信息传播技术逐渐变得完善的如今,就连村里老一辈的人都会在生病的时候放弃去教堂祈祷,而是来到这里看病。
如月树生已经好久都没来这里了,上一次来还是很小的时候,那时候他发了高烧,姐姐牵着他一起去看病。
树生摇了摇脑袋,把即将映入眼帘的回忆给摇散。
现在不是逃避现实的时候了,姐姐她没死,她就在这里!树生这样告诉自己。
进入医院,里边的空气混杂着消毒水的气味,这种医院特有的味道让树生印象很深。
树生在服务台那边询问了如月树花的事,然而,服务台里那位穿着粉色护士服的小护士却对树花的存在矢口否认。
“不好...不好意思...我们的住院部是没有这名患者的...”小护士说起话有些磕巴,不知是怕生还是为啥。
“你明明都没查过,立刻就说没有吗?”闻言,树生凝视着她。
“我...我...我查过的...就刚刚...”不知是因为委屈还是羞愧,亦或是在树生的注视下感觉压力山大,小护士说话变得更加磕磕巴巴,她的面部从脖子开始变红,在医院白色的灯光下,皮肤都变得有些粉亮起来。
就在树生继续追问之前,一位身材高挑的女性挡住了护士拦住了他。
“护士长...”小护士像是遇到救星一样,她轻轻拍着自己的小胸脯,这才松了口气。
被小护士称作“护士长”这人穿着一身白色的护士服,虽然不带眼镜,却从气质就透着精明和干练,是天生的聪明相。然而,在她聪明相的下边,是连护士服都遮掩不去的火辣身材,像个潜入医院的美女特工一样。虽然用在这里不合适...但是看见这位穿着护士装的女性的时候,你总会莫名想起“纸包不住火”这句俗语。
护士长用她细长的眉眼扫了树生一番,然后转过身来问道:“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?”
“我来看我的姐姐,如月树花。”树生说。
听了树生的话,护士长露出了明显的思索神情,在一阵迟疑之后,她说:“您好...我是这家医院的护士长,本院住院部的所有病人我都有所了解。在我的印象里,本院并没有收容您所说的这位患者。”
“是吗?”树生毫无笑意地笑了一下,他掏出某样东西放在了两个护士的面前,“看来护士长需要抽空休个假了,您的记忆力似乎出了点问题。”
那东西正是树生之前收到的信,在这其中记录了如月树花与这家医院的联系。
护士长接过信件看了看,一时没有言语。
知道姐姐还活着却见不到姐姐的每一秒都让如月树生感到焦躁,面对着护士长的沉默,树生感到不耐烦了。
“为什么不让我见树花?那是我的姐姐!”
“这是我们的工作,请您谅解。”
“工作?什么工作?拒绝亲属相见是你们的工作?”
“这是我们工作的一环,请您谅解。”
“你啊...!”
树生感觉自己快要发作了,他将拳头高高举起又向柜台落下,这一下可不同于他在楠姐脑袋上那如同爱抚一般的敲击。这一拳若是拍在柜台上,大概整个大厅的目光都会被这边给吸引。
那时,小护士将哭泣,而护士长则如意。
那是树生被从医院赶走的未来。
某人看到了这样的未来,所以她伸出了手,将这样的未来给扼杀掉了。
“打扰一下。”嘴上虽然说着客气的话,可是说话这人的手却握住了树生的手腕,将树生下落的力轻而易举地抵消掉了。
树生想要挣脱那握住自己的手,可是那手虽然纤细,所带来的禁锢却像手铐一般。树生心想,被这种手抓进婚姻的殿堂,大概一辈子都逃不掉吧。
“我一直在听。”那女人说, “我认为这孩子应该去见见树花。”
“可是患者的母亲说...”护士长显得很为难的样子。
“我有预感,这会对案件的解决会有帮助。”女人说。
护士长沉默了一会儿,最后她点了点头。
“请跟我来。”这样说着,护士长走在树生的女人的前面,开始给他们带路。
一路上,女人就那样拷着树生前进。在外人看来,这简直像是一对有点别扭的情侣。
“...可以放开我吗?”
“啊...我忘了。”
经过树生的提醒之后,女人才把树生的手腕放开,然后将手缩回兜里。
之后女人便没了话,走着走着甚至还哼起了小曲。
不管是女人的身份,还是刚刚所说的“案件”,这一切都令树生心生疑惑。
终于,树生忍不住先搭了话:
“刚刚谢谢你。”
“嗯...谢什么?”
“谢谢你帮我。”
树生不是傻瓜,当他的手还在下落途中的时候他就已经意识到了,倘若自己真的在当时大发脾气,自己一定会成为众矢之的,然后护士长就会借机把他从医院中给赶出去。
女人闻言耸了耸肩,好像是在接受谢意,又好像不知树生在讲什么事情,这让树生不知她是神经大条还是过分聪明。
“说起来...请问您是?”
“警探。叫我警探小姐就好。”女人说。
警探...为什么姐姐的身边会有警探?
“说起来...警探小姐刚刚所说的‘案件’...”
就在树生打算继续追问下去的时候,面前,一道门打开。
之后,所有的言语都熄灭了。
每个人的视线在这一秒都被房中的某人所支配。
是的...
那个某人正是...
“姐姐...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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